雲渦嘴唇顫抖:「花薛殿下,我到底怎麼惹了你,要你恨我到這一地步?」
花薛那雙丹鳳眼眯起,眸光銳利:「你是真不知道,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?」
雲渦想起蓐收,頓時語塞。
她知道花薛是蓐收未來的神後,可還是忘記了避嫌。其實並不是她不想,而是她也不知何時,和蓐收之間的關係變得那樣曖昧。
「你還答應入他的後宮了,不是嗎?」花薛幾乎碰到她的臉頰,細聲慢語地問。
「花薛殿下,我對蓐收殿下沒有半分情意。」雲渦僵硬地辯解。
花薛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,仰頭哈哈大笑。她笑聲漸止,最後盯著雲渦道:「他把那根白玉簪子都送你了,還有什麼好說的!」
雲渦忙把白玉簪拔了下來。
「這個不是蓐收送我的,而是某次他帶我闖鬼門關,借我護身用的!」雲渦將那簪子遞給花薛,「是我忘了還給蓐收殿下,花薛殿下,你千萬別誤會這有什麼深意。」
花薛深深地看她一眼:「看來,你是不知道這白玉簪是什麼來歷了。」
雲渦搖頭。
這白玉簪還能有什麼來歷,不就是能夠辟邪的寶貝嗎?
花薛接也沒接那簪子,道:「這簪子不是尋常物,他送你的,就只有你能碰,我們都碰不得。」
還有這種事?
雲渦暗暗吃驚,尷尬地將白玉簪收好,道:「若是知道這白玉簪如此貴重,我當初寧願被鬼魂嚇死,也不會收了。」
「收都收了,廢話什麼?」花薛瞪她一眼,「你剛才說,你對蓐收殿下沒有一絲情意,可當真?」
雲渦猶豫,還是點了點頭。
花薛伸手一勾,那枚流光珠就從草叢裡滾了出來。
「對著流光珠,說你剛才的話!」花薛將流光珠舉了起來。
雲渦幾乎猜到她要做什麼,驚恐地搖頭。
「說!」花薛面目猙獰,「你不說,那就是還存著一絲希望,想讓蓐收來救你,是不是?」
雲渦無奈,只得對流光珠說了一遍剛才的話。花薛滿意地收迴流光珠,伸手在雲渦眼前一抹,就將雲渦變成了一隻玉髓球。
變成玉髓球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,處處受限,雲渦死命地掙扎,卻反而將視線扭到另一個方向。
花薛將玉髓球托道眼前,紅唇一啟一闔:「別白費力氣了,我今日就要你看看,你在蓐收大人的心目中,究竟是什麼樣的地位。」
如果不是變成了玉髓球,雲渦早已吐血三升。
講不講理!
她都離蓐收遠遠的了,卻還是被找上門來。到底是誰在白費力氣?
可是想歸想,花薛一把將玉髓球緊緊攥住,伸手展開一對彩色羽翼,向忘川的方向疾速飛去。
風聲呼嘯,在耳邊嗖然擦過。
雲渦忍不住緊張,不知道花薛究竟要做什麼。她甚至有些後悔,當初離開蓐收,就應該遠走高飛,或者直接回月老閣,也不會落在花薛手裡。
不多時,花薛飛行的速度漸漸放慢。雲渦只聽下面有聲音沸騰:「玄鳥神女!那是玄鳥神女!」
雲渦往下一看,只見忘川就在下方,岸邊生滿火紅的曼莎珠華。花叢中有人遺世獨立,白衣勝雪,如紅玉中凝著的一點冰雪,那樣灼目,那樣凜冽。
在那人身旁,聚集著一眾鬼兵,方才那聲音就是鬼兵們發出的。
那人聽到鬼兵的呼聲,仰起目光,抬起了一張俊雅至極的臉。雲渦的視線也恰好在此時和他對上,看清了他的面容。
他是蓐收。
雲渦心中五味雜陳。
花薛緩緩往下降落,五色彩翼漸漸收起。
蓐收俊雅眉目中帶著絲絲冷意:「是你?」
「是我。」花薛冷漠中帶著譏誚,「這地府可真熱鬧,上萬年都沒有神仙來過此地了吧?今兒也不知道是招了什麼邪。」
「跟你沒有關係。」蓐收掃了她一眼。
花薛冷笑道:「跟我沒關係?你這樣大費周章地尋找雲渦,不知道的,還以為你在找什麼重要的人。」
蓐收頓了頓,道:「她關乎量劫,自然重要。」
雲渦聞言,心中震驚。她居然和量劫有關?怎麼可能?